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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学欣赏郑骁锋永康影像志解说词

年第25期(总第期)

永康影像志(解说词)

永康鼓词演唱:

“金华八县通永康,东门通上升平乡;左有青龙大龙脉,右有猛虎入高岗;

上面通往山西省,下通河南到下江;府府县县不离康,离康不是好地方。”

引言:

“府府县县不离康,离康不是好地方。”(出字幕)

这是一句在浙江永康流传了数百年的民谣。简简单单的两句话,却在苍凉中透着倔强,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豪迈之气,也将这座江南小城,涂抹上了一层闯荡四方的江湖气息。

出片名:

永康影像志

永康,地处浙江省中部,金衢盆地东南边缘,是沟通浙中腹地与东南沿海的要冲。由于仙霞岭和括苍山的余脉在这里交错会合,钱塘江与瓯江两大水系也在此分水,故而境内丘陵起伏,多奇峰幽谷,碧涧清流,别有一种秀美。

然而,永康又是一块气质特异的土地。处在江南,同样的杏花烟雨,同样的流水人家,却很难令人感受到江南特有的柔媚轻灵。这里的人们性格中似乎缺少南方人的宁静婉约,世间行当无数,他们最擅长的,却是捣弄沉甸甸的各色金属,终日锻打敲击,乐此不疲。就连他们说的话,也完全不同于寻常的吴侬软语,生硬,短促,不卷舌,不拖声,就像快速坠落的石头,外人很难听懂。

被誉为“五金之都”的永康,有着一种超越于纬度之上的硬朗之气。

这方水土,究竟经历了怎么样的前世今生?又是如何有底气,喊出那句“府府县县不离康,离康不是好地方”呢?

地名渊源:

这是永康老城区内一条主要经营家具的街道。车来人往,看似寻常。不过,它有一个奇怪的名字:松石路。

这个不无特异的路名,来自这条路上曾经有过的一座道观。而关于这座道观,永康世代流传着这样一则故事,甚至被收入了《太平广记》。

马自然,唐代一位类似于吕洞宾的著名道士。某天,他路经永康,休憩在城北的延真观,也就是今天的松石路一带。延真观前有一棵老松树。马自然见到后,相当感慨,说:“此松已三千年,当化为石。”话音刚落,风雷大作,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,果真瞬间化作了石头。

虽然是传说,但也有根据。所谓松石,即硅化木一类的植物化石,历代都受到文人雅士的追捧,视作案头珍玩,而永康,唐宋以来便被公认为松化石的最佳产地,包括陆龟蒙在内,很多名人都曾写诗称赞。

从自然科学角度,盛产松化石,则说明了永康这块土地,在远古时代植被的丰茂,极其适宜人类繁衍。而考古学家也在永康发掘出很多石斧、石锤、石刀等新时期时代的遗物,尤其发现了相当数量的、距今年前的炭化稻谷以及水稻小穗轴,为金衢盆地是全世界稻作起源地的推断,提供了极其有力的证据。

可以猜测,在人类早期,永康这块土地上,应该有过一段精彩的文明曙光。不过,这块土地被冠以永康之名,却已是公元后三世纪的事了。

松石路向北直去,便连接到了永康另一条繁华的街道。对于永康人,这条由东至西几乎贯穿整个老城的街有着特殊的意义,因为它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旧城改造以来,永康城区的第一条现代化大道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都代表着永康的形象。

这条大道被命名为“九铃路”。以这样的方式,永康人郑重铭记了这座古城的来历。据说,永康,就诞生在这九个铜铃撞击的清脆声响里。

浙江属于越地。公元前年,秦始皇定江南,平百越,建立会稽郡乌伤县,今天的永康,便在其境内。故老相传,三国时,孙权的母亲得病,久治不愈。后来听说乌伤县的上浦乡,有座寺庙相当灵验,便来此进香祈福,并许下一愿:“如得康宁,必立邑祭祀。”不久,吴太夫人病体康复,因此感念,常思还愿,甚至将此作为遗言嘱咐孙权。后来孙权称帝,便在公元年,划出乌伤县上浦乡一带,以“永保安康”之义,设永康县。

除了唐武德四年至八年,短暂地被擢升为“丽州”,“永康”的县名,袭用了将近一千八百年,直至公元年撤县建市。

据说,当年吴太夫人来永康时,乘坐的是三匹马驾驶的马车,而每匹马都于颈下悬挂三只铜铃,故而有了“九铃”的典故。

地名很吉祥,传说很温馨,然而,却经不起太严密的考证。根据《郡县释名》,永康的得名,更可能是因为境内一条名为“永康”的河流。当然,也有可能是孙权在这块土地上寄托了乱世中的一种美好理想。不过,永康人对此似乎并不在意,世世代代口耳相传的,还是那阵清脆的铜铃撞击声。

叮叮当当。一座在铜铃声中得名的古城,与生俱来,便自带了几分金石之韵;而一个化松为石的传说,则为这阵铜铃声,增添了几分沧桑与悲壮。

名胜古迹:

公元年月十八日,一个阴雨缠绵的秋日,作家郁达夫来到了永康。

这个秋天,他被杭江铁路局邀请漫游浙东,以推广杭州至江西铁路沿线的风光。永康之前,他已经去了诸暨、金华、兰溪、龙游,都是山水旖旎之处,而多日奔波,他也有了些疲惫,不免有些懈怠起来。然而,当他揽开轿帘,面对永康最著名的那座山时,却不由得呆了。

“从前看中国画里的奇岩绝壁,皴法皱迭,苍劲雄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,到了此地,向各山略一举目,才知道南宗北派的画山点石,都还有未到之处。”

郁达夫赞叹的那座山,便是距离城区23公里,永康的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方岩。方岩山属于丹霞地貌,峰险石怪,瀑美洞奇,山势峥嵘气象万千,自古便有“仙境”之称,分为八大景区,共有大小景点二百余处。

八十年代初,著名的建筑学家、园林专家陈从周,游览方岩,想起半个世纪前郁达夫的这段话,不由得频频颔首,并在永康人的请求下,欣然写下了“方岩居中”四个字。

而在方岩山诸多景观中,最特殊的当属五峰景区内的一座山谷。

公元年2月到年5月,正是抗日战争最为艰苦的时期。而在那三年多时间,日军的军事文件中,永康境内的一座山谷频繁出现。事实上,每天也有无数人车在此进出。然而当他们派出军机侦察,看到的却只有苍莽的绿色,似乎进入山谷后,一切都彻底消失了。

五峰因方岩寿山的固厚、瀑布、桃花、覆釜、鸡鸣五峰而得名,其谷地形如城廓,四周岩壁平地拔起,固厚峰离地约十余米处,岩根部位突然后缩,生成许多若干深浅不一的石洞,大者可容千人。三面峰岩如削,一壁洞窟天然,风雨莫及,冬暖夏凉,俨然是一座神仙洞府。

谁也没有想到,这样一处天生秘境,在外敌入侵时,竟然成为了整个浙江省的心脏。年底,省城杭州沦陷之后,浙江省临时省政府便迁入了这座山谷。当时主政浙江的国民党主席黄绍竑坦诚,选择这里作为临时政府,除了地处浙中,交通方便,很大程度上还看中了这座山谷的独特地形可以有效防避敌机的轰炸。

僧人是五峰石窟最早的居住者。他们在石窟壁洞中支梁建阁,建起了一座小小的寺院。每日伴随着山间落瀑暮鼓晨钟。宋代之后起,随着永康民智开化,这些环境清幽的石窟,渐渐成为了文人学者的讲学之地,甚至连朱熹、吕祖谦等大儒都曾来此登坛开讲,从学同游者常在三四百人,颇极一时之盛。明正德至嘉靖年间,渐次完善丽泽祠、学易斋等建筑,遂成今天三开间二层楼的“五峰书院。”

中国哲学史上,有过一个著名的学派,“永康学派”。由于反对空谈,主张做人不仅要讲道德修养,更要在社会事业上做出成效,故而也被称为“事功之学”。而这个学派,便诞生于这座山谷。

五峰书院固然已是青史留名。不过,对于更多的永康人而言,五峰,进而整座方岩的意义,并不仅仅只是一处人文深厚的山水名胜,还有着某种图腾般的精神寄托。

因为有一位永康妇孺皆知的传奇人物,与这座山渊源极深。也正是因为他,在浙江中部形成了一个传承近千年的盛大节庆。

节庆风俗

年,法国芒东的“迎接新世纪艺术节”上,各国的歌舞精彩纷呈。不过,受到最多追捧的,居然是一支来自小城永康,全部由农民组成的表演队,甚至被赞誉为“东方一绝”。

他们表演的,是一种名叫“九狮图”的民间狮子舞。“九狮图”起源于清代康熙年间,由狮子笼、九头狮子和一只彩球组成,狮子和彩球由狮子笼后面的演员用纤绳控制,可做出腾挪、跳跃等动作,因为活灵活现妙趣横生,在当地也被称为“颠狮子”。

不过,对于永康人,九狮图还有着另外一重意义。正所谓“佳节到,狮子跳”,它的出场,意味着某种盛典的正式开启。

从南宋开始,每年进入农历八月,方岩便会开始一场盛大的庙会。庙会期间,在九狮开路下,会有一支又一支的娱神队伍,从各乡各村来到方岩山脚,尽情歌舞表演一番后,盘山而上,直达山顶的胡公庙。

庙会要一直延续到九月中下旬,将近两个月,几乎每天都有数以十计的队伍上山,每支少则四五十人,多则百余甚至数百人,庙会的规模可想而知。而庙会的高潮,则出现在八月十三日。在永康,关于这天有一句俗语,叫“八月十三,七十二个胡公上方岩。”

胡公,民间尊称为“胡公大帝”。农历八月十三,是传说中胡公的诞辰。“七十二个胡公上方岩”,也称为“迎案”。以前永康以及周边县,几乎每个村都有胡公庙,而方岩山上的胡公庙,则相当于祖庭。所谓“迎案”,指的是在胡公生日这天,将自己村中的胡公神龛请出,盛装卤簿仪仗迎上方岩,举行一系列祭祀仪式后再送回村中。由此形成了独特的方岩庙会。

供奉胡公,并不只是永康的地方风俗,据学者胡国钧先生考证,仅胡公信仰的核心区,便将近两万平方公里,辐射圈更是远至港澳台、日本、东南亚。早在清代,胡公庙便遍布全省十二府七十六县中的十府六十二县,同治时,更是“浙东千里,几无一乡一邑无胡公庙。”作为一个地方神,具有如此影响力,不仅堪称江南之最,即便以全国范围来说,也极为少有。

甚至连毛泽东都知道永康有这么一位“大帝”。年8月,毛泽东在开完庐山会议返京途中路过金华就曾说过:“你们那里不是有块方岩山吗?方岩山上有个胡公大帝,香火长盛不衰,最是出名的!”

毛泽东接着说:“其实胡公不是佛,也不是神,而是人。他姓胡名则,是北宋时的一个清官,为人民办了很多好事,人民纪念他罢了。”(《毛泽东与浙江》中央党史出版社)

胡则,字子正,永康人,举进士后,历任太宗、真宗、仁宗三朝,“十握州符,六持使节”,最后加封兵部侍郎致仕,为北宋前期的一名中高级官员。他一生最大的惠政,在于奏请免除江南各地的身丁钱,百姓铭记于心,便在其少年时读书过的方岩山建庙祭祀,逐渐形成了胡公民俗。

某种意义上,方岩庙会,完全可以视为每年一次的浙中嘉年华,或者说,一座以娱神为名的民间狂欢节。每一支上山的队伍都由罗汉班打头,故而又被称为“迎罗汉”或者“打罗汉”。永康民间以罗汉誉称身强力壮、身怀绝技的人,因此他们的表演以武术技击为主。而勇猛热烈的罗汉班之后,还有各种风格不同的江南民间舞戏,如“十八蝴蝶”、“抬阁”、“三十六行”、“哑口背疯”、“讨饭莲花”、“调花钹”等等,花团锦簇,极其热闹。

闪躲腾挪、刀叉飞舞。九狮翻滚中,一方水土的刚强与血性,尽情彰显。

古人传记:

“醉里挑灯看剑,梦回吹角连营。”

这是辛弃疾《破阵子》中的名句。很少有人知道,这首词其实是他为了一位挚友所作。辛弃疾将这位挚友比作诸葛亮一样的人杰,然而同时代许多人却视之为“狂怪”。他就是永康学派的代表,陈亮。永康惟一一位影响力可以与胡公相当的古人。

陈亮,字同甫,号龙川,南宋著名词人、哲学家、政论家。才气超迈,下笔千言,自赞为人中之龙,文中之虎,一生主张抗金,多次赴阙上书,倡言恢复大计。然而性格暴躁,特立独行,极难为世人所理解,长期潦倒不第,晚年方科举夺魁,然随即病逝。

陈亮的一生充满了矛盾与神秘:身在底层,好友中却不乏辛弃疾这类精英名人;曾以一介布衣,登堂入室成为当朝宰相的座上宾,也曾被乡邻一再诬陷投入大牢;他为人倔强桀骜,爱之者甘为五体投地,恶之者痛斥惑乱人心。

某种程度上,陈亮是以南宋理学家朱熹的论敌而载入哲学史的。他们其实一度相处甚欢。毕竟朱熹非同凡俗,能够看穿流言蜚语背后,陈亮超逸绝伦的才气;而对于政局国事,二人也多有相同的观点。虽然见面不多,但彼此都珍惜彼此的友情,书信往来频繁,嘘寒问暖,温情脉脉。陈亮还曾经邀请朱熹前来五峰书院为永康学子讲学。

然而,随着交往的深入,他们的分歧也越来越明显。终于,陈亮将酝酿已久的观点,写成了文字,托人从永康,送到了朱熹隐居的武夷山。

往来于浙闽的信使绝不会意识到,经他手传递的那几张薄纸,在中国思想史上的意义,其实有着泰山一般的重量。

二人的论战被后世总结为“王霸义利之辩”。陈亮反对朱熹将天理与人欲截然分开的思路,主张做人不仅要讲道德修养,更要在社会事业上做出成效。他这套反对空谈,重视实事实功的思想,被称为“事功之学”,在哲学史上开创了“永康学派。”

事实上,双方的论战可以理解为一种冒犯。无论是身份、年龄、声望,朱熹都不是潦倒底层的陈亮所能企及。然而,可贵之处也在于此,“敢想敢试、敢作敢为”,甚至可以说是永康人世代相传的性格:无论胡则,还是陈亮,都有着一种务实、担当、坚毅的精神,有一种类似于金属的硬气。

对于一个习惯于标榜仁义道德的社会,讲求实际功利,势必会被视为离经叛道。因此,在历史上,陈亮与永康学派屡屡被视为洪水猛兽。作为朱熹理学的对立面,随着理学走上神坛,永康学派的“异端”之名越坐越实,受到了长期的打击禁锢。

不过,正如陈亮的这两句诗,“欲传春消息,不怕雪埋藏。”千年之后,历史终于给了他的学说一个裁决:近代以来,尤其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,沉寂多年的永康学派重新被越来越多的人提起,它主张经世致用的务实精神,更是被大加赞赏,奉为思想解放的先驱。

陈亮的墓,在今天永康的龙山镇桥下村东北马铺山南麓。不过,这只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新修的,不是古物。

陈亮并没有死在故乡。状元及第后,他被授职签书建康军判官厅公事,然而多年的屈辱忧患,已经严重损害了他的健康,赴任途中,陈亮突发暴病,过了一个晚上就去世了,年仅五十二岁。

朱熹没有留下任何悼念陈亮的文字。

最沉痛的祭文出自辛弃疾,其中有这样的句子:“人皆欲杀,我独怜才。”

公元年月26日晚,新编历史婺剧《陈亮上书》在永康市广电大剧院进行首场巡演。千年之后,以最隆重的方式,故乡表达了对陈亮的致敬。

作者简介

郑骁锋,写作者。已出版:散文体中国通史《人间道》系列、文化游记《眼底沧桑》系列、《本草春秋》、《逆旅千秋》、《落日苍茫》等。《中国国家地理》杂志撰稿人。《江南》杂志专栏作家。中央电视台“探索发现”及“国宝档案”等栏目特约撰稿人。主要撰稿纪录片:《一脉钱塘》、《帝国的黎明》、《太湖画脉》等。

赞赏

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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